10. 第十章
“售出：宿主生命值临时拥有与支配权（共计10日）。
买方以本命剑元临时契约为代价，换取宿主十日寿命（来源为任务奖励回档）。”
“收获：绛雪剑剑元临时拥有和使用权。
此剑元乃神兵绛雪剑之精髓，蕴含着无尽冰寒之力与凌厉剑意，在剑元主人灵力加持下，剑脉可暂代灵脉行使。”
“恭喜宿主，完成超稀有级交易订单！获得营业额共计1688点，系统面板信息已更新。”
“检测到当前体内异常能量已清除，威胁已消除。”
“由于已流失生命值无法返还，回档的生命值将以透支形式抵押至买方，生命倒计时将冻结至【03:31:16】，直至十日后解封，在触发告警前将自动隐藏。
十日后，若再次触发告警，将恢复倒计时。”
“检测到剑元加持下当前修为已足够，可自由选择是否开启神秘宝箱。”
听着滋滋的电流声完全结束后，知言这才松了口气。
利用系统的规则触发等价天平，从而获取沈放之的灵力修为用以开启神秘宝箱这件事，她有九成的把握。
其中七成，来源于她自己的推断。
能达成这件事最重要的前提是，符合山海系统的交易规则，这也是最核心的部分。
许是濒死时放大了她的感官，当她发现手腕上传来的不只有自己微弱的脉搏，还有他指尖几乎微不可见的颤抖时，她便知道：沈放之不希望她死。
可能是出于同情、愧疚，亦或是利用，只要“她活着”是他真正的需求，等价天平的一端就有了分量。
至于天平的另一端，她在回想黑气来源时心中便已有想法。
山海系统在一开始便已经告诉她：它支持自定义上架货物。
这让知言意识到规则中的关键——所谓“商品”，并未规定其制作必须来自于系统本身。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只要达成交易，都应被规则认可。
一个近乎离谱的念头逐渐浮现：摊位是她的，命也是她的。作为摊主，她的命当然可以是摊位所属商品之一。
系统栏里虽然没把“知言的命”明晃晃上架，但它却是实实在在已存在的隐藏款物品。
她迅速推敲了一遍，所有权明确，交易意愿成立，规则并无禁止。
所以，“花钱买命”的说法不只适用于买凶杀人，也适用于山海系统。
更重要的是，规则不要求立即交割。
这意味着她可以先“赊账”卖出自己的命。
虚空借/贷，算是卡了一个游戏逻辑bug：游戏中对“货币”会有非常严格的校验，但对“货物”校验却不严格，也就是发生交易时，先判断给的钱够不够，扣除需要支付的钱之后，再考虑下发对应的货物。
而下发可以失败，后续补发即可。
尽管此刻她性命垂危，但只要等价天平促成交易成立，她就能借力打开宝箱，从那里换取到足够“命”时，再交付“货物”。
如此，她就能先赊命，再开宝箱，后补货。
山海系统的规则，她卡得死死的。
唯一的不确定性因素是，神秘宝箱究竟是否能如她所愿为她续命，但以知言当下的处境来看，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然，剩下还有两成把握，少不了沈放之的助力——
她赌沈放之的良心，赌他拿她作饵害她涉险的愧疚之心。
可她原以为他最多会渡她些灵力修为让她多喘几口气，她也就趁机白嫖用来开神秘宝箱，而可以把之前的灵石给攒下来、屯一屯。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本命剑元给了她。
她天生灵脉枯竭，无法储存灵力提升修为，就算能通过外力获取而短暂地拥有，也无法在作为灵力流转枢纽的灵脉中运转。
别人的灵脉要么是康庄大道，要么是乡间小路，总有能将灵力顺畅运转的通道。
而她的灵脉就像是一堆焦土废墟，断壁残垣、碎石瓦砾，不仅无法承载，还会阻碍灵力的流动。
若是后天有损，还可以借灵药阵法或同源灵根修补，可她这是先天所致，云家请了无数医修皆言束手无策，若强行逆天改脉，更是有违天道。
因此这些年来她空有灵根，却无法修行，直至今日，也堪堪能引气入体而已。而归元宗给她续命，除了天材地宝砸了无数外，更靠的是换脉一术。
所谓换脉，每三月一次，抽脉洗髓。
此法将灵脉生生剥离人体，经以灵火淬炼、灵泉注洗，打乱重塑后再植回体内。
残垣断壁仍是残垣断壁，只是依靠人力将其齐整摆布，至少让它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可以短时间内不再成为体内的阻力，但若放任其一段时间，还是会变回原样。
因此才需定期换脉。
换脉期间，被换脉者如同活死人般，虽无法动弹，但能感受到痛苦。除却寸寸剔骨、抽髓裂脉之痛，更要承受经脉被抽出体外后在阵火中反复淬炼灼烧的痛苦。
另外，此术不仅被换脉者需要有强大的求生意志，对换脉者本人也有极高的要求，稍有不慎便会当场经脉寸断、神魂俱灭。
放眼整个玄州，也只有归元宗的青砚长老敢施此术。
若此术有意外，慕容镜每次都会丢下沈放之，临时回到碧衍山，将命悬一线的知言救回来。
这几年来，慕容镜大概回来过两三次，每次都是在她情况危急之时，以剑元为她续命。
与沈放之不同，慕容镜每次只将剑元抽出，在体外施术，强行以剑脉之力归整知言体内的经脉乱象，而非将剑元整个放入知言体内。
但这也并非长久之策。
剑元离体之术是慕容镜独创，且每次至多只能离体十五日，这十五日内若不能救回知言，那也是无用。且每次剑元离体后，需长时间温养，否则慕容镜自己也会受到重创。
这都是知言之前在系统给的手册中看见的。
所以此次沈放之的绛雪剑剑元入她体内，比当初慕容镜的救治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可以为她修整灵脉、肃清残留的黑气，更可以让她短时间内借取剑元本身的灵力以稳固修为。
这不比灵石更有效？！
可真真是赢麻了。
此时此刻，知言不禁心想，朕就这么原谅了沈贵妃，会不会骄纵了他。
是李嗣的错……
九成把握，剩下的那成，便是凭借运气了。
既然有赌的成分，她自然能接受失败的概率，赌赢了给她带来的开心也是无法描述的。
利用bug获益的滋味可真不错啊~
知言躺了有小一会儿，渐渐觉得身上恢复了暖意，这种感觉就像久旱的花朵汲取到湿润土壤中的水分，是生机顺着经脉缓缓流回体内，一寸寸唤醒血肉的感觉。
看着不再出现倒计时的天花板，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也不介意沈放之那句嫌疑还没洗清了，轻轻弯起眼睛道，“谢谢师兄救命之恩，看来我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
沈放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似乎很遗憾。”
“怎么会？”
知言撑着想起身，体力尚未恢复，她的动作有些缓慢，才刚离开枕头就晃了晃。
沈放之伸手托住她肘弯，扶她倚着床头半靠着坐起来。
她愣了一下，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的剑元在你体内，”他嗓音压得低，却带着一贯的冷冽，“你若乱来，我也会跟着受牵连。”
知言了然地点点头，问道：“师兄的剑元在我这里，可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如果是为了救我而害了你，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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