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房间
已经彻底入夜,万籁俱寂。
湖边,江承佑和江岁穗依旧坐在小板凳上,满怀期待地守着鱼竿。
久等不到鱼儿上钩,六安搬来了两把椅子,供两个主子休息。
宋宝媛和江珂玉因而坐在两个孩子身后,彼此沉默了有两刻钟。
六安和巧银站在两侧,各自提了盏灯,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此刻氛围极为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就这么又过了两刻钟。
终于,江珂玉垂眸,拨动着无名指上的玉指环,语气淡淡地问:“如果他整晚都钓不上一条鱼,夫人便打算陪他一晚上吗?”
宋宝媛的手肘支在椅背上,食指缓慢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承承若是开心,我这个做娘亲的,牺牲点时间又无妨。”
江珂玉欲言又止,良久,轻声道:“未免有些溺爱。”
忽又陷入沉默。
宋宝媛看向地面,没有否认,“夫君是在责怪我吗?”
江珂玉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挪动,看向与夫人所在相反的方向,“我并非此意。”
“夫君是在怪我溺爱承承,还是怪我没有教好他,让他冒犯了盛姑娘?”
江珂玉愣了会儿神,“这和小四有什么干系?夫人提起她,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将夫人的衣物借用吗?”
“我哪有这般小气。”宋宝媛压着声音道。
霎时又陷入了死寂。
这是在……吵架吗?
巧银和六安同样疑惑,若说他们在吵架,这语气也太温柔冷静了。若说不是,这气氛又实在非比寻常。
已经这样明显了吗?宋宝媛心想。
平日里那么温润耐心的人,今天却仅仅只是因为驳了那人的面子,就丝毫不向着自己的亲生的孩子,还要把她想得如此低劣。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江珂玉不解。
他好好的夫人,平日单纯美好得像朵小白花,今日却莫名生了刺。
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跟一个素不相识又莫名其妙,还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的男人共度了一日?
时间在越来越诡异的氛围里流逝。
直到巧月小跑着回来。
“夫人,郎君,已经和山庄管事的交代了。他们也已经安排和布置好了房间,我们随时可以过去。”
因着太晚,已经不方便再回府,所以江珂玉决定在山庄留宿一晚。
他的目光依旧游离,“夫人先带岁穗去睡觉吧,江承佑这里,我守着就是。”
宋宝媛没动,“承承是因为我才非要钓这条鱼的,理该我留下陪他。”
“你喝了酒,当早些休息。”
“我不碍事,倒是夫君,明日还要正事要忙,不如就先带岁穗去睡觉吧。”
谁都没动。
仿佛僵持着,又过了整整一刻钟。
江岁穗打了个哈欠,眼中布满水汽,揉了揉眼睛。
忽地又睁大,“动了!动了!”
她激动地摇着哥哥的胳膊。
江承佑立马站了起来,卯足力气扬起鱼竿,带起一线水花,朝身后甩去。
“夫人小心!”巧月惊道。
宋宝媛反应迟缓,还没意识到自己该小心什么,眼前便被阴影笼罩,整张脸被宽大的袖子盖上。
她微微仰面,得见江珂玉没有表情的侧脸。
他的袖子挡去了水花,和一条挂在钩上,甩着尾巴,还没食指长的小鱼。
“江承佑!”
江承佑吓得赶紧将手里的鱼竿塞到六安手里,自己老实站好,不敢吱声。
收回手的江珂玉站了起来,心中憋闷,又不好再说重话,只能忍耐,“和妹妹去睡觉。”
“是。”
江承佑如临大赦,立马拉起江岁穗,溜之大吉。
夫妻俩依旧无言,并排而立,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可是谁都没有。
*
江承佑和江岁穗一进房间便惊呼,因为屋中摆满了玩具,不倒翁、鲁班锁、七巧板……还有挂着的鸟笼,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鹦鹉。地面还有铺在稻草的木笼,养着两只呆萌的白兔。
不仅如此,桌上还摆放着各式小孩喜欢的点心,床上还有布老虎,挂着彩色纸蝴蝶。
跟随小主子进来的巧月不由感叹,“这曲水山庄不愧是最会赚钱的,我让他们留房间的时候,他们管事的特意问了是给谁住。没半个时辰,他们就把房间布置成了这样。”
巧银陪着江岁穗蹲地上喂兔子,江承佑爬到了凳子上,握着细木棍逗鸟。
“孩子的房间都是玩具。”巧银若有所思,抬头看向巧月,眸中戏谑,“那夫人和郎君的房间里,得是什么样?”
巧月愣了愣,唇边缓缓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沉默笼罩的另一边,夫妻俩站在敞开的房门前,身体僵硬,眸光呆滞。
遍地粉红花瓣,暖香弥漫,榻边红烛在燃,龙凤和鸣。珠帘纱帐,鸳鸯锦被,满是旖旎之色。
两人跨过门槛的脚步迟疑,江珂玉环顾一圈,面上镇定。整个屋内,唯有桌上那套精美的白瓷茶具不显迷情。
他淡定地走到桌边,倒茶压惊。
上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洞房花烛夜。
宋宝媛进屋后带上了房门,默不作声地往里走,拿起窗边精致的小花瓶,倒出水来,灭了散发奇异香味的香炉。
在她身后,含着半口茶的江珂玉盯着手里茶杯沉思,好奇怪的味道。
他本想吐出来,恰好宋宝媛回头,恐落她眼中不雅,他下意识咽了下去。
这种氛围下还在那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宋宝媛此刻的思绪多如牛毛,对她便这么提不起兴趣吗?
细数也是,夫妻六年,虽夜夜同床共枕,但他行房事从不贪恋。一次过后,隔个十天半月都属正常。昨日已经做过,对他而言,怕是算任务完成,所以今日必不存那种心思。
宋宝媛如此想着,将床帐拉开,绑在了床架上。
平日睡觉并不落账,只有行事才落,这是他们夫妻六年心照不宣的事情。
江珂玉不动声色地收紧手心,捏紧茶杯,她那么着急地将床帐打开挂起,是生怕他做什么吗?
为什么不愿意?他做得很糟糕吗?江珂玉心中沉闷。
不可能,他已然克制,都生了两个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过程做得不好。
宋宝媛一声不吭地将鸳鸯被上的花瓣扫落,站在床榻边,转身望向依旧在转茶杯的夫君。
“已经很晚了,再喝茶的话,会失眠的。”
“嗯。”江珂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床榻,中途还顺便吹灭了红烛。
屋中的光亮,只剩零碎的月光从窗边流入。
昏暗之中,江珂玉心不在焉,没察觉脚下,被一级台阶绊到,失了重心,猝不及防往前磕去。
太快太突然,宋宝媛反应不及,被他压倒,伴随着额头相碰,头盖骨狠狠撞击的声音,她后仰摔入床榻。
慌忙之中,江珂玉伸手垫在她脑后,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倾覆夫人柔软的身躯。
“叮铃铃!”
一道悦耳的铃铛声不知从床榻哪个角落传出。
额头疼,但两人硬是没吭声。
但因床榻震动而有铃铛声不绝于耳。
江珂玉埋头在夫人的鬓发间。
熟悉又令人心安的香味充斥在他鼻尖,好似要将他淹没。
他不合时宜地,腹下燥热。
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急道:“抱歉。”
宋宝媛摸上自己的额头,咬着嘴唇,闷哼一声。
好热。
四目相对,互相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垫在夫人脑后的手,摸到了奇怪的东西,江珂玉缓缓掏出,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一卷画布,他拿起时已经展开,依稀可以辨别出,是……春宫图。
江珂玉瞳孔一震,趁宋宝媛还没看到正面,赶紧从她身上起来。他坐在床榻边,面不改色地将画布卷起,轻咳的同时,将其丢进角落。
宋宝媛也坐了起来,不明所以。只是感觉被硌,于是往床铺下摸索。
江珂玉回头时,正好瞧见她摸出一个木盒。
宋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