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因果有常
“你去和那夷离毕院的韩元禹说!”
劈头一耳光让耶律玦头晕目眩,他咳出一口血沫,找回自己的声音,直直看着坐回主位的耶律五哥:“扶持汉人,弹压我辈,她这是想做什么?下一个韩德让吗?”
帐中有人嗫声道:“不,只是弹压我们罢了,像六院部不就提前搭好了关系?”
耶律玦闻言挑眉冷笑:“她这是在毁我契丹!”
“你这是在毁我遥辇九汗帐!”耶律五哥气得胃疼,厉声道,“她的儿子要活不成了,那也是陛下的儿子!她做什么,陛下都会由着她,你信不信,她直接杀了你大惕隐司都不会说一个字。”
耶律玦一脸不以为然,耶律五哥越说越气,几乎控制不住喊出声:“报复一个女人最愚蠢的办法就是对她的孩子出手,非但不能震慑她,还会惹来她更疯狂的报复。你小的时候你阿爹没教过你狼窝里的小狼掏不得吗?”
“你还真以为她秉性柔弱?她父亲是萧孝穆,她的长子已经会拉弓了,她凭什么退让?韩家对上她屡屡折戟,你又凭什么敢轻易对她出手?”
“果真女人更了解女人,知道刀刺在哪最狠。”耶律玦低声说了一句,擦去嘴角血迹,抬头扬声道,“我们本不同帐,更不同志,不劳各位长辈了。”
说罢转身离开,徒留一声声“竖子”,其声哀哀切切,彷佛叹息着一个家族的衰败。
耶律玦心知韩元禹很可能已经查到他,著帐院是不安全了,好在有人会接应他。
心里想着脱身后要跟来人讨的好处,耶律玦挑偏僻小路向营帐外围走。
到达约定的密林,第七棵树下空无一人,耶律玦心道不妙,举目透过繁疏枝叶看月亮,到时辰了,接应的人却未至。
耶律玦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意,难道不怕他把一切都供出来?
“您猜对了。”
林中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
耶律玦回头望,两个身影走近,其中一个耶律玦认得,是夷离毕院负责调查“绞杀羊”的韩元禹,另一个看着清瘦,应是个少年。
少年面容冷淡,看不出情绪,偏头看了韩元禹一眼。
韩元禹点点头,顷刻之间少年刀已出鞘。
耶律玦是文官,也是草原上摔打长大的,与生俱来的直觉使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也不过是多活两息。
少年萧长洲收刀,瞟到沿刀刃滑落的血液,顿了一下,撕下一截衣袖擦拭干净,刀方入鞘。
韩元禹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萧长洲:“我还是不懂为何娘子不留他活口。”
放耶律玦出营帐,是为了看能否能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之人。若无人接应说明耶律玦成了弃子,弃子不是更会把舍弃他的人供出来?
韩元禹轻轻摇头:“你还太小,不知人可以多恶。”
走出密林,萧长洲吩咐埋伏在外的侍卫:“送韩大人回去。”
“我去复命。”萧长洲拱手告辞。
少年可畏啊,看着刚走马上任的玉山军首领,韩元禹心底感叹。
萧长洲到清凉殿时,萧绾思和耶律信先正在哄放鹤奴。
无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放鹤奴只隐隐知道刚出生的弟弟好像不太好,甚至都不让他去看弟弟。
放鹤奴已经可以清楚记得许多事了,譬如阿娜前几日才说过要等一个月才能见到弟弟妹妹,譬如阿娜本来应在那一堆白毡帐内生产,而不是在后帐。
信先阿兄说过他出生时就是那样的,七日后才被抱回后帐。
阿娜憔悴极了,阿爹笑得也很难看。
放鹤奴胸口闷闷的,抱紧双臂坐在台阶上。
萧绾思失笑,这几个月所有人都在夸放鹤奴懂事,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放鹤奴,明日让信先阿兄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耶律信先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里写着“绾思害我”。
萧绾思笑睨他一眼,耶律信先猛猛点头。
“去去去,骑马骑马骑马!”
放鹤奴没什么反应,还是定定看着地上一点。
耶律信先挠挠头,眼睛一亮:“今夜我和绾思在你帐里陪你,明日我们一起去看宝善女好不好?”
放鹤奴睫毛扑闪,妹妹?采绿姑姑照顾妹妹,眼睛红红的,他知道妹妹肯定也不是很好。
眼眶聚起泪,要落不落的,把信先心疼坏了。
萧长洲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他单膝跪地:“殿下。”
放鹤奴记得这个人,他是和大舅舅一起从东京回来的,是阿娜信任的人。
“殿下,娘子教导过我,我还要去过许多地方,经历许多事情,才能够长出一双足以庇护他人的翅膀。”
“殿下呢?”
十几步之外,一墙之隔,萧菱生看着榻上的宝信奴怔怔出神。
“娘子。”像是怕惊动谁,珠拉轻声道,“奴婢去看望过宝善女殿下了,殿下睡得很好,脸色红润了些,娘子放心。”
日间韩元禹的奏章呈上,陛下冷着一张脸往外走,是娘子叫住了陛下。
彼时娘子怀里抱着宝信奴殿下,面容苍白,泫然欲泣,长发垂腰。
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娘子,陛下更是。
陛下默许了娘子的动作,包括在昔日为护卫放鹤奴组建的亲军之外,另建一军。
玉山军。
萧菱生轻咳一声,珠拉骤然回神,拿过披风披在萧菱生身上。
“此番……娘子须好生将养。”
“去给谢家奴送信的人回来了吗?”萧菱生问。
“回了。”
萧菱生微微点头:“今夜那些爪牙差不多能清理干净了。”
珠拉面上忧思更甚,著帐院的罪奴和宫人,联手犯下了滔天大罪。
这是韩元禹奏章里的结果。可是仅仅凭他们,如何能无声无息地完成这一切?
珠拉不相信:“娘子,在捺钵……”
萧菱生听懂珠拉的欲言又止:“是啊,在捺钵有如此势力的人,不是我,不是济古尔,还有谁呢?”
夜色渐深,一道暗影在营帐间活动。
萧海邻本应一直等在著帐院,可他不相信耶律玦,偷偷溜出来,恰巧看到一队侍卫包围了著帐院。
他换了好几个地方躲避搜查,心知难以逃脱,更不用说他还瘸着一条腿。
他可不像耶律玦那样贪生,逃脱无望,他干脆一路向捺钵中心逃遁。
若不是清凉殿防守严密……
萧海邻无声冷笑,能碰上几个老友,黄泉路上给他作伴也不错。
费力分辨,萧海邻推测这应该是横帐,眯眼观察侍卫巡查的漏洞,萧海邻向南走了一段。
一片漆黑营帐中有一顶亮着灯。
萧海邻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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