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尴尬
南宫玥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衣襟里，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
“百里聿风，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未散的哽咽。
“我也想你。”百里聿风柔声回应，压抑到极致的思念化作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每一刻都想……”
清冷月辉倾泻而下，将相拥的两人温柔笼罩。
南宫玥自他怀里缓缓抬头，脸上泪痕尚未干涸，眼眶和鼻尖哭得泛红，显得格外脆弱。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却亮澄澄的，清晰地倒映着爱人的模样。
目光触及她脸上的两道血痕，百里聿风指腹轻擦过她脸颊，眉心微蹙：“疼吗？”
“不疼。”
南宫玥笑着看他，眼睫湿漉漉的，娇美如海棠醉日。
百里聿风心头一涩，指尖稳稳托住她的后脑，骤然低下头，温柔地攫取了那两片毫无血色的唇瓣。
辗转而急切，唇齿间充斥着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烈情感。
正当南宫玥下意识闭上眼，沉溺于这片刻温存时，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
她身体猛地一僵，瞬间清醒睁眼，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挣脱他的怀，颤声道：“他们追来了？”
百里聿风眸中尽是缱绻，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又轻啄了一下，随即抬起头，侧耳凝神听了片刻方安抚道：“是自己人。”
他手臂依旧环在她身侧，利落地一扯缰绳，马儿顺从地转身，面向那条被月色照亮的林间小道。
马蹄声渐近，南宫玥倚靠在他怀中，视线突然定格在队伍中一个略显纤细却英气十足的身影上。
“裴指挥使？”
南宫玥下意识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来人。
一队以罗成为首的亲卫勒马停在他们面前，裴青云翻身下马，姿态干脆利落。
她望着南宫玥抱拳行礼，声音清晰沉稳：“夫人，属下幸不辱命，任务已成，特来复命。”
南宫玥浅笑回应：“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回头看着百里聿风，询问道：“那颗长生丹，你吃了吧？”
“吃了。”
“真吃了？”
“真吃了。”百里聿风轻笑道，“如有作假，任凭处置。”
若非那颗丹来得及时，他恐怕真的就死在涼州回不来了。但那些惊险可怖的事，他不打算让她知道过多，只道：“夫人尽可放心，我现在没事了。”
经历了上次被骗，南宫玥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相信。
罗成问道：“将军，天色已晚，这附近兴许还有刺客，我等是否要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落脚？”
裴青云目光在南宫玥二人身上稍一流转，随后指了指西侧方向：“往西走二十里便是霁泉宫，可在那里咱歇一晚。”
“霁泉宫？”
罗成倒是听过这个地方，建在灵山下的一处皇家温泉行宫，若是平时，没有陛下特许，做臣子的是不能随意出入的，但如今夫人是监国，地位比将军还高，暂住区区一个行宫应是不成问题。
南宫玥也疲乏不堪，抬头看向百里聿风：“那便去霁泉宫吧？”
百里聿风点头同意：“好。”
随即一抖缰绳，控着骏马平稳地调转方向，朝着霁泉宫的方向缓缓行去。
路上她问起母亲和涼州那边的事，百里聿风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两个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聊着，很快到了霁泉宫。
看守霁泉宫的侍卫都是从京都调过来的，心明眼亮，一看马上坐的，一个是定远大将军，一个是当朝监国，哪里敢拦？不等南宫玥掏出令牌，一众侍卫便匆忙让行。
进了行宫后有专门的婢女引路，带着他们行至一处寝殿。
南宫玥手脚虚浮脱力，一路上几乎是靠着百里聿风托扶才得以支撑。虽说他一开始便说要抱着她走，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坚持坚持，况且人多眼杂的，还是低调些好。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甫一进门就差点一个腿软栽倒，好在百里聿风反应迅速，长臂一捞把她箍回怀里。
百里聿风吩咐备点清水和膳食后，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关上，室内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他俯身将南宫玥打横抱起，大步行至罗汉床前，就着抱她的姿势坐下，一言不发开始解她朝服上的玉带。
南宫玥蓦地紧张，看着他将卸下的玉带搁置一旁，又解起了扣子。
她咽了咽口水道：“这……这么快吗？”
虽说分开许久，思念之情确实难以自抑，但一进屋就宽衣解带未免也太……急切了吧？她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百里聿风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快什么？”
“……”
南宫玥不语，脸上不自觉升起一丝红晕。
百里聿风定定看了她片刻，眼底染了笑意，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明知故问。”南宫玥嘀咕道，“你说我在想什么？”
百里聿风目光仍落在她脸上，低沉道：“我只是想检查一下夫人身上是否受伤，夫人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
太尴尬了，南宫玥刚要开口，一个迟疑差点咬到舌头。
“其他的事先等等，若不亲眼检查一番，我不放心。”
百里聿风不疾不徐的话音刚落，红色朝服被褪下，松松垂落在他腿侧。
“我真没事。”南宫玥举起手来，“就手和脸划伤了。”
还有，什么叫其他的事先等等？说得好像她在迫切期待什么似的。
百里聿风顺势捏着她的指尖，只见白皙的手背上确实有几道红痕冒着血丝，好在只是伤了点表皮。
“夫人受苦了。”
他视线移至南宫玥身上，眸光氤氲着不忍。
一阵叩门声起，门外有婢女禀报清水和膳食已备好，询问是否可以入内。
百里聿风低头将垂落的外袍拾起，披在她肩头，方开口让外头的人进来。
数名婢女依次入殿，步伐轻缓，目不斜视，布置好一切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百里聿风拿起棉布沾水打湿后，避开细微的伤口，轻轻拭去她脸上沾染的尘土和血迹，随后，又执起她的手，仔细清理起掌心和指缝。
期间顺道问起她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南宫玥皆据实以告，提及把离魂丹用到陛下身上时，百里聿风清洗棉布的动作稍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化为淡淡的赞赏。
“聪明！”
南宫玥无奈道：“原来人干了坏事，真的会遭受良心的谴责。”
百里聿风擦干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白玉药盒，漫不经心道：“怕什么，该死的人是他又不是你。”
南宫玥忍不住心头一跳，但一想他这话倒也没说错。
“所以，你选择了太子？”
“嗯。”南宫玥感受着清凉的药膏涂于脸上，问道，“你觉得我选对了吗？”
百里聿风眼神专注，手法轻柔地为她伤药，淡淡道：“只要是你选的，便是对的。”
“你不好奇我为何会支持太子吗？”
“夫人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我要做的，便是听从夫人驱策。”
百里聿风擦净手上的药膏，凝望着她：“简单来说，便是……指哪，打哪。”
南宫玥轻笑了一声，朝放着膳食的桌子抬了抬下巴。
“那有劳将军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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