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为针对集合体开发出来的特殊战士，我总能感觉到普通人对向导和哨兵心存好奇或是警戒，但像这位研究人员这样盲目自信的例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理查森·所罗门是个经常出没前线的哨兵，他比我清楚应该如何配合向导做攻击。
在他的引导下，我们将眼前这位研究狂人的思维修改了一点点。
——你不屑从雅阁来的实验体，你相信你只需要你一个人就能做到领先他们几代人的研究成果，更先一步破译人脑与精神领域的奥秘。
我再顺手抹去了他关于刚刚交完向导素之后发生的小摩擦的记忆，于是这位研究人员在一个晃神之后，便失去了把目光投向我的兴趣。
“你是说你仅仅因为治疗那些无聊的耗材就把自己的一周浪费在了病房里？雅阁引以为傲的作品可真弱的跟个笑话一样。”
我目送这个疯子离开，再次确认。
他真的很让人讨厌。
我驻足了一会儿，以假借观察集合体的名义生出精神触须观察了一下走廊里的监控设备，心底尝试再和所罗门哨兵沟通。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我。
于是我坐上电梯前往了10层。
我知道那只白犀在那。
十楼是关于神经领域的研究层，一出电梯门我就感觉到了来自精神监测仪器的低频共振，这股低频能够放大这层楼的哨兵和向导的精神磁场，方便机器观测。
因此不需要用特意去感受，我便感知到了这层里的几位哨兵和向导。
是所罗门家的那群人。
相应的，他们也感受到了我。
我循着那股波动找了过去，与他们打了招呼。
“我听说被捕捉到的所罗门哨兵的精神体出现了异常，便想着前来看看。”
在所罗门家的向哨开口之前，一位穿着深渊制服的男性哨兵便率先开口唤我，“过来。”
他的制服上挂着军衔，明显是长官那个级别的领导层的款式，于是我上前行了个礼，喊道长官。
这位领导不多言，只是转身就走，我左右瞟了两眼，紧跟了过去。
他直接把我带到了所罗门精神体所在的隔离间里，很放心让我近距离接触所罗门的精神体。
“去看看。”
太凄惨了。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关于白犀的梦并不全是虚假的。
我曾经见过的活蹦乱跳的白犀，此刻已经只剩下脖子和前腿的部分了，而且那也并不完整。
他的精神体的创口上还有着肉眼可见的涣散的细线，正无风飘荡着，象征着面前精神体的活力正在流逝。
白犀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似乎刚刚给予我助力的并不是它一样。
它好像已经死了。
一个将死的精神体。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精神体，上前两步伸出了触须扎入了那只精神体，继续呼唤着理查森·所罗门的意识。
——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能轻易闯入我的精神领域？
我可以保证我的屏障毫无漏洞。
被我精神触须触碰的白犀终于勉强睁开了眼，它用混浊的瞳孔看了我一眼，又无力的闭上。
它不可能有穿透三层楼的力量。
不对。
不是因为我靠近了白犀才感应到了理查森·所罗门。
我意识到了这点，并且就要抽回触须时，所罗门哨兵终于开口了。
——别离开，给我一点精神力，在这样下去我就要不行了。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理清了情况。
你在骗我。
他没有回答我。
我黑着脸尝试给面前的精神体传输我的精神力。
毕竟它叫我妈妈，而它的主人曾经还帮了我。
或许我应该表现的更加冷漠一点，以表达我的不满。
理查森·所罗门再次开口，承认了我推测出来的真相。
——抱歉，我也不想处于这种情况，但我刚刚尝试了，我无法回到我的精神体内。
我现在没心思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他，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
我没有感觉到有和你的精神体产生链接。
——你没有，只是我做了个错误的推测。你救不了它，请收你的触须，不要再浪费你的精力了。
那它会怎么样？
——大概率会如他们所说的，精神体死亡。
他说得好像这不是他的部分精神体一样。
我不希望就这样放弃。
于是我放出了我的精神体，半蛇半人的精神体扭着尾巴靠近了面前的白犀后抬手摸到了它的额头，尝试做点什么来挽救面前的精神体。
我还抽空问所罗门哨兵。
——你现在在我的精神体内还是我的脑内。
他终于承认了。
——在你的精神领域。我在你的井里。
我诧异。
——为什么？
只是一个分神的功夫，我的精神体就自主行动一口咬在了那只白犀的伤口处。
等一下！
我下意识阻止，却在要收起精神体的时候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一时停在了那。
理查森·所罗门也感应到了什么。
——你想吃掉它吗？我不是很建议，还有人盯着，会有后续麻烦。
闭嘴。
我让自己的精神体注入了麻痹毒素，减缓了白犀的痛苦后收口离开。
“精神毒素，能够减缓它的痛苦。我只能做到这点了。”
我对那位长官道。
他点点头，将我带了出去。
一出门，这层的研究员就围了过来，惊喜道，“有用！刚刚你做了什么？减缓了它的逸散速度！！”
这不歪打正着！
我再次放出精神体配合他们抽取毒素，心下在和理查森·所罗门交换着信息。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井内？
我知道撕裂精神领域后，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后遗症，但可没听说过会出现什么迷路到别人井里的先例。
毕竟精神井代表着意识深渊，那里只有无序和混沌，对我们这些精神使用者来说是个相当糟糕的去处。
——我不知道。关于是我所处之处是你的精神井，我也是猜测。
——根据什么猜测？
——我一直处于在一个过曝到白光刺痛肌肤的环境，但我的感官非常混乱，我能看到扭曲的黑影，不断蔓延的杂线，莫名的噪点。噪音般的低语，长鸣的刺耳高频音，混乱无序的嗅闻，错位的感知和混乱的情绪侵扰。我一度无法意识到自己是谁，
——听起来确实像是井吞噬了五感的情况。那你是怎么清醒的？
——直到我抓到了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
——是的。虽然很小，但如果专注去听的话，还是可以很清晰的捕捉到。
——你现在依旧无法从井中出来吗？
——是的。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进入了我的精神井，但我很抱歉我没办法轻易进入自己的井将你带出来。
——我明白，即使是向导进入自己的精神井也很难安全离开。
——那现在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找到接触你本体的机会，看看你有没有机会回到你的意识领域吗？
——我已经尝试过了。
——原来那次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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