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话剧团
可笔尖落在纸上,却只写出:“京城的雪比想象中更冷,但你的围巾让我觉得温暖。”
最后一句“跨年夜的烟花很好看,可惜你不在这里”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纸页都被划破了。最终,她改成:“希望明年冬天,我们能一起看烟花。”
此刻的青溪镇,陆泽言正坐在杂货铺门口,手里捧着杯热茶。搪瓷杯上的“劳动最光荣”字样已经掉了漆,是他爸年轻时用的。茶雾模糊了他的眼镜片,远处传来邻居家放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在数着新年的脚步。
他口袋里揣着林溪的信,是今天下午收到的。信纸被他摸得发皱,“银杏叶已经落光了”那句话下面,他用红笔圈了又圈,像在解一道重要的物理题。“琴房的暖气很好,不用担心我会冻着。”
“老师让我参加新年音乐会,曲目是《梁祝》。如果……如果你也在就好了。”陆泽言反复读着这几句,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像在触碰她的指尖。杂货铺的收音机里在放《新年好》,旋律欢快得有些刺耳,他却突然笑了。
跨年的钟声敲响时,陆泽言站起身,把信折成小小的方块,放进贴胸的口袋里。他转身进屋,从抽屉里拿出那枚吉他拨片。“新的一年,”他对着吉他拨片说,“一定要变得更好才行。”
他想起白天听说的,本地有个小型话剧比赛,一等奖能去京城参加交流,虽然机会渺茫,但他想试试——京城离她那么近,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城市呼吸,也算离她的琴声近了一步。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阳光洒在青溪镇的石板路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像铺了层碎钻。陆泽言推开杂货铺的大门,把“营业中”的木牌挂在门把上,木牌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纹,像他没说出口的心事。
邮递员骑着绿色自行车经过镇口时,车铃“叮铃铃”地响,惊飞了枝头的麻雀。“陆泽言,你的信!”邮递员把信往他手里塞,手套上还沾着雪,“京城来的,是你女朋友记得吧。”
陆泽言的耳尖红了红,把信揣进围裙口袋里,等客人走光,他才躲到后院的柴火堆旁拆信。信纸上的“希望明年冬天,我们能一起看烟花”那句话,被他用拇指反复摩挲,直到字迹都快看不清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生根。接下来的日子,为了准备话剧比赛陆泽言成了镇口河边的常客。每天清晨五点,他就搬着小马扎坐在柳树下,对着潺潺流水背台词。
林溪收到他的信时,正在排练《梁祝》。信封里除了信纸,还有张话剧比赛的报名表复印件,他在“参赛剧目”那栏写着《夏蝉与琴声》,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像只调皮的蝉。
“我把去年的剧本改了,”他在信里写,纸页上沾着点泥土,是河边的湿泥,“加了段钢琴独奏,等我演到这里,你就在京城的琴房弹,好不好?这样我们的声音就能在风里碰到了。”
林溪把这封信贴在琴房的墙上,正好在《梁祝》乐谱旁边。练琴累了,她就抬头看那行字,指尖在琴键上轻轻敲,弹出段不成调的旋律,像在回应他的约定。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银杏枝上,像给树枝系了条白围巾,她突然觉得,跨城的距离算什么呢?只要两颗心在同个频率上跳动,再远的思念,都能顺着琴声,找到回家的路。
而青溪镇的河边,陆泽言正对着河水练习微笑。他的台词越来越流利,眼神里的光也越来越亮,像揣着颗会发光的星。他知道,等春天来了,柳树发芽的时候,他的话剧会演得很好,而她的《梁祝》,也一定会在新年音乐会上,弹出最动人的“化蝶”——因为他们的思念,早就像琴弦和琴键,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京城的一月,音乐学院的梅花攒着劲儿地开。花瓣厚嘟嘟的,像浸了月光的棉花,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林溪的帆布包上,沾着不肯走。
林溪抱着琴谱穿过花坛,琴谱最上面夹着张便签,是陆泽言上周寄来的,字迹力透纸背:“青溪镇的桃花开了,比去年的艳,等你回来给你编花环。”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他物理笔记本上偷偷画的那个。
琴房的暖气片还没停,暖烘烘的像只晒太阳的猫。林溪把陆泽言织的围巾搭在琴凳上,毛线的纹路里卡着片香樟叶——是他信里夹的,叶片上用铅笔写着“07.04”,是她的生日。去年这天,他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等她,手里拎着个铁皮盒,里面是用水果糖纸折的星星,说“一颗星代表一句‘生日快乐’”。
“林溪,周教授在办公室等你。”系主任的声音从走廊那头飘过来,带着春风般的暖意,高跟鞋敲着地板,像在打节拍。“校园歌曲创作组的名单定了,你是唯一的大一新生,周教授说你的《早春》弹得有灵气,像把冻了一冬的湖敲开了缝。”《早春》是她穿越前自己写的曲子。
周教授的办公室摆着盆文竹,叶片上还挂着晨露,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碎钻。老教授把一摞乐谱往她面前推,最上面是首没完成的《春之序曲》,谱号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军徽:“这是军区文工团托我改的,他们要排部反映新兵生活的话剧,缺段钢琴配乐。”他的钢笔在“新兵训练”那栏画了个圈,墨水晕开像朵小小的云,“你去看看他们的排练?或许能找到灵感。”
林溪的指尖在琴谱边缘掐出个浅痕。她想起曾看过陆泽言的百度百科,他没成为演员前,曾在军区话剧团待过10年。她轻轻将那摞乐谱收进抽屉里,这回她一定要帮上陆泽言!
此时陆泽言正坐在杂货铺柜台后翻看一本旧剧本。他用铅笔在空白处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来思索片刻。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笔记本上,映出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涂改痕迹。
去军区话剧团的那天,林溪特意穿了件浅蓝的连衣裙。话剧团的办公楼爬满了爬山虎,枯藤里冒出点新绿,像刚睡醒的芽。楼梯扶手被磨得发亮,包浆里藏着经年累月的温度,三楼的排练厅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导演的吼声:“喊口号要像炸雷!不是蚊子哼哼!”
“这是音乐学院的小林,来采采风。”周教授把她推进门,老教授的袖口沾着松香,是常年摸小提琴的缘故。“她的《致爱丽丝》弹得有股劲儿,不像小姑娘弹的,上次校庆演出,台下的老教授都看呆了。”
导演是个留着板寸的中年男人,军装上的纽扣擦得锃亮,晃得人睁不开眼。他往林溪手里塞了瓶橘子汽水,瓶身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像青溪镇的溪水。“正好缺段新兵想家时的配乐,”他指着舞台上的道具床,军绿色的被子叠得像块豆腐,“就写这种感觉——被窝里藏着家信,窗外的哨声响了,眼泪还没擦干就得爬起来出操。”
林溪坐在后排的折叠椅上,椅面有点硌人,像青溪镇小学的旧课桌椅。演员们穿着迷彩服在台上走台,踢正步的声音震得地板发颤,有个戴眼镜的新兵演得格外投入,念“妈,我在部队很好”时,喉结滚得像吞了颗枣,眼角亮闪闪的,像藏着没掉下来的星星。
她突然想起陆泽言落榜那天,关在屋子里一声不吭。她趴在窗台上喊他,喊了半天才看见窗帘动了动,露出只通红的眼睛,捏了捏拳,这回她一定要让陆泽言进话剧团。
散场时,导演塞给她份话剧团的招新简章。纸页边缘有点卷,是被很多人翻过的样子。“我们这还在招新演员呢。”他拍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揉面团,把她的骨头都揉得发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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