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深夜
第二天，还没到傍晚，宁漪就收到了邬亚历寄来的一盒大闸蟹。
邬亚历是给宁漪和邹艺萱分别寄了一盒大闸蟹，附带传送一个大闸蟹烹饪教学视频。
邹艺萱压根没打开看，准备抱着大闸蟹去找邬亚历，想吃现成的美食。也打电话问过宁漪要不要去，“一起到表叔家聚餐怎么样？”
宁漪犹豫一下，“你们吃，我下次再来。”
心里最倾向的打算是，试着照邬亚历发来的教程做大闸蟹，今天晚上，和赖至廷一齐享用。
宁漪没把大闸蟹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是单纯提醒赖至廷：[今晚记得回家吃饭。]
发了就去厨房忙碌了。
宁漪严格按照教程来进行。不像之前，学做饭教程时总会冒出凭感觉放佐料的时刻，宁漪这回严谨得像是在做科研实验。
啤酒倒多少毫升，生抽耗油又是多少毫升，盐放多少克，计算得清清楚楚。
一心全在烹饪上，对于时间的流逝，没多少概念。
晚上八点，香辣大闸蟹新鲜出炉。可赖至廷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消息。
还以为自己漏掉了赖至廷回家的声音。宁漪确认所有房间，确实没发现赖至廷的身影。
给赖至廷发消息：[到哪里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宁漪随即打去电话。
嘟——嘟——
一直没人接听。
香辣蟹摆在眼前，笼罩在暖黄的光线里。两瓶冰镇啤酒冒着冷气，瓶身沾满凝聚的小水珠。
宁漪又打了两次电话，依旧是没人接听。
问了吴卓关于赖至廷的情况，吴卓那边不停响起广播的播报声音。
“列车即将开始检票……”
吴卓解释，“我出差，刚弄完，正准备回青山。没和赖至廷在一起，我还真不知道他在哪。”
道了谢，宁漪往下滑动通讯录，拨通伊婧涵的电话。
伊婧涵那边有舒缓的钢琴曲，“我也正好想问你呢，赖至廷也没回我消息。他是伴郎嘛，我要知道他的尺寸才好订西装呀。”
宁漪替赖至廷回复，“我发给你吧。”之前假装闲聊的时候，宁漪问过赖至廷的尺寸，留着备用。
消息发完，也已经八点半了，香辣蟹都凉了。
酒瓶上的小水珠被蒸干。冰啤酒变成常温啤酒。
沙发墙上的时钟，一直走到十点整。
赖至廷开门的时候，宁漪正往香辣蟹上覆盖一层保鲜膜，准备放到冰箱里。
“才吃？”赖至廷略惊，“怎么不接电话？”
发现宁漪的未接来电，已经是九点半的事情了，那时球赛刚结束。赖至廷当即给宁漪回了电话，宁漪没接。再回了一个，宁漪还是没接。
此时此刻，赖至廷对宁漪说话，宁漪没理，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不过宁漪关冰箱的力道，比平时稍重了一些。
“宁宁……”赖至廷走去厨房，站在宁漪身后。没敢太靠近。才打了球，都是汗。
宁漪绕过赖至廷，纯粹把赖至廷当空气，回了房间。
犹豫了下，赖至廷敲了敲房门，“宁宁，我刚打球去了，手机丢朋友车上的。”
房间里一片沉默。
赖至廷第二次敲响，“抱歉。”
沉默吞噬了一切声音。
赖至廷第三次敲响，“宁宁，应我一声好不好？”
房间门被打开。宁漪仰头，眉头微蹙，“打球不知道说一声？”
实际说起来，傍晚时候，赖至廷看见了宁漪发的那条消息，让他记得回家吃晚饭。赖至廷当时在对话框里打字：[今晚和朋友打球，不回家吃，不等我。]
队友催着出发。赖至廷把手机往副驾一扔，下车，跟上队伍去往球场。
以为自己是点了回复按键的，结果文字安安静静躺在框里。赖至廷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宁漪绕开赖至廷，去拿遗忘在厨房里的手机。再绕过赖至廷，重新回到房间，关上门。
沉默依旧侵袭这片狭小空间。
原来房门并没有上锁。
指腹贴上门板，赖至廷试探着推开一丝门缝。
“走开！”
赖至廷愣了下，轻轻带上门。
关掉和宁漪之间的唯一连接。
满身是汗，这副模样没办法认真道歉，赖至廷略思忖，先去洗了澡。
没耽搁多少时间。
洗澡出来，该关的门还是紧闭着。
熄灭了所有的灯。缓了缓，赖至廷慢慢打开卧室的门。
宁漪已经睡了。依旧是靠外的那一边，侧身，面朝落地窗。
赖至廷缓慢坐上床。凹陷下一块柔软。除了布料摩挲声音外，没有其他动静。
夏夜的稀薄的空气。
一点一点，挪到宁漪身后。小腹温热，手心贴上的那一刻，她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挣扎。是他怀里的一朵静默的花。
“是不是等了我很久？”赖至廷的声音轻轻吹在宁漪耳边。
宁漪稍动了下，把自己更蜷缩了一些。
“我看到冰箱里的大闸蟹了。”赖至廷亲了下宁漪的耳廓，“给我做的？”
宁漪闷声，“不是。”
“就是。”赖至廷贴上宁漪的脸颊，“这么看来，赖至真是混蛋。”
宁漪挣扎了下，赖至廷用更大的力道箍住，牢牢箍在怀里。
“明天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宁漪没回应，几乎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赖至廷蹭了蹭，“好不好？”
有香气的晚上。拥抱入眠的时刻。
宁漪轻声应了下，“嗯。”
***
本来宁漪是记得这个约定的。
碰上舒心的职位调整，终于出了结果，尘埃落定。
“不请客说不过去。”丁旻浩往纸箱里放舒心的笔记本和小盆栽，“地点我都想好了，海南砂锅宴。”
胡润泽扯下刚拷好的硬盘，“我一直想问，海南有砂锅宴吗？”
“反正招牌是这么写的。”丁旻浩掏出手机，向舒心抛媚眼，“再不订位置，可来不及咯——”
舒心无奈笑着，轻点头。
宁漪那时正拨通赖至廷的电话，想说晚上不回家吃饭的事。
电话接通，舒心有所察觉，问宁漪，“赖至廷？”
“嗯。”宁漪手机稍离耳朵。
“他和吴卓在一起吗？”舒心托宁漪传话，“我笔落吴卓车里了，我叫个跑腿去取。”
丁旻浩嘀咕，“就一支笔，还费劲去取？”
胡润泽笑，“你以为那笔便宜？”
丁旻浩哂笑，“笔能有多贵？”
胡润泽伸出一个巴掌，夸张地把五根手指大大长开。
“哈？”
“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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